鸦哥没有头

这个花园不论芬芳

日近长安远。明弈

#在这里打什么预警都像是剧透.jpg

“被逐出师门?”


英国公的声音本是映衬他体型的雄厚而圆润,这时候因为怒意升了两个调,突兀的刺破密不透风的阴云,回旋在阴湿的空气里锐利而伤人。


弈星不语,唇角发白。


他赶回来正巧遇上了梅雨,阴沉着天压低的云层是这个雨季恼人的前兆,他回来之前就已经下过了两场雨,府上的花儿落了一地,少有零星点在枝头还硬挺着说盎然生机,这时候天色沉了些,低吼的风声像是什么神兽哀嚎痛哭的声息,小少爷垂着头不看天只看地,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一句天色大变想一句卦象说。


英国公当即气的甩手摇头,他觉得胸口发紧又气不过,咬牙切齿教导你可知家族复兴之担在你肩头,撂下了一句“你不要再进家门”。


这句话起先只是气话,谁也没想到半柱香没过噼里啪啦砸下了雨点子。梅雨下的紧,江南这阴湿的地方在这个节骨眼更是窜着凉意,小少年身子骨虚,下人瞧了屋子里老爷怒气没消,唯唯诺诺便也不敢上前递一把伞,愣是放他在雨里站了半日。直到急忙到来的信使刚敲开大门,小少爷就像片叶子落了下来,翻过来一看唇色发白早已经烧的迷瞪。


龙飞凤舞寥寥数语,英国公阖了信却不知道一双手如何安放。他遣退了下人去看躺在床上的小儿子不觉间眼眶酸涩,他叹了句江南水气重,却也清楚明白是什么裹着梅雨季节的幌子,找了个罅隙就钻进去让人百口难言。他捏捏儿子的小手喊了句星儿。


小少爷迷迷糊糊拉紧了那只手,发白的唇因为用力而见了点血色,似是听见了那声呼唤,应了一句“师父”。


英国公垂手叹气,也是,为父未曾如此温柔的唤你。



英国公想自己自然是有福分的。


弈星天资聪颖,市井孩童牙牙学语的时候便已经看得懂棋局。他分明是个小孩子,插着衣袖款款而立却一副儒雅书生的架子,他于那街头随意的一落子被牡丹方士看中,明世隐说“必成大器”,朝着英国公递去了挑明身份的信物。


牡丹方士的传说脍炙人口,英国公想的倒不是拓印在话本里唱在街头的风流轶事。家里先辈安邦定国,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有人在,一辈子赤诚奉主绝无二心,到头来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打发到了江南,他气上天无眼明辨是非,气家道中落自权臣重位一路而下。


他当即让小儿子拜于明世隐门下,那是必将红于帝王身旁的重臣,小孩子涉世未深,只把父亲脸色奉为圭臬,英国公想到自己瞧不见小儿子眼睛里一丁点的委屈意味,鼻子一酸险些掉几滴泪,呢呢喃喃许是后悔,说了句为父亏欠过多。


长安来信说明世隐为女帝逆天改命以命祭天,那日天色波谲云诡变化着,最终化作半个时辰绛紫色的烟火,有所谓半仙两股战战跪倒在地大喊紫微星归位,此乃帝王之势,女帝已手握天脉,大唐子辈千秋万代。


英国公原本是嗤笑,可信上笔锋一转谈到尧天分崩离析,女帝亲临尧天府邸,却只见着参天大火拔地而起,原本过了花季的牡丹横生一股妖冶,像是剑尖残余的一滴血,女帝仰天大笑拂袖离去。


此后街巷的话本里必定要传开,明世隐逆天改命遭了天罚,尧天那些个才子佳人随他而去,得道者,唯有女帝一人。


其间真相如同一头困兽锁在宫闱深处,那是史官都不许落墨的一段遥远的秘密,它展开来要涉及天象星辰,此后的朝代更迭与神明秘而不宣的圣旨,而对那些未曾参与却又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来说,则简单而清晰。


他们仅是失去了一人而已。


雨后初霁,潮湿的侵袭而来的唯有檐边的几粒水滴,珠圆玉润顺着沟壑淌下来的昔日猛兽,在晴空中渐渐消弭,弈星掀开了薄被,一时间不知道是在哪里。


一道虹光在云端挂上,倒垂下来落在风光大好的山河里,他想着有谁和他讲“一切即将明了”,想着有人折了四月的牡丹放在棋盒,想着有人笑他黄口小儿莫作轻薄语却抹去他唇边饭粒,他瞧着外面雨停了,急急忙忙去提一壶水往亭子里走,看着小少爷醒来的丫鬟还欣喜着喊“少爷,你去哪儿啊”的时候,弈星转过身摇摇头,“今儿个还没浇花,师父该骂了。”


他还没说完木讷的看了看赤裸的太阳,那阵光芒太过刺眼刺破梦境里的绮丽与孟浪,击在他眼里灼烫的像是非傻即疯也晓得的真相。


弈星笑了一声,他盯着太阳觉得眼眶刺痛,眼泪止不住的顺着面颊流下来。


#题目一个意思是英国公不得仕,另一个意思是星儿再见不到长安的师父了

#本心想写一个片段写到最后只剩了155551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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